首二句“老景萧条,送君归去添凄断”。开头即从别后写起。词人晚年仕途坎坷,家计落拓,生计维艰,“老景萧条”并不是作者无病呻吟,而是其生活现状的真实写照。“断”是极、尽之意。“凄断”即极度凄凉。本就晚景凄凉,加之挚友离去,更是雪上加霜,凄凉冷落已至极点。这是“屋漏更遭连夜雨”的写法。一个“添”字,使本已极度的凄寂更进一步,颇具感染力。从“赠君”句起,作者放下自己这一面不叙,专写老友那一面。“赠君明月满前溪,直到西湖畔”,巧妙地将明月作为自己情感的载体,赠予友人伴其行舟。此举不仅彰显了两人情谊之深厚,寓含了对友人的美好祝愿,同时也流露出词人对友人一路美景相伴的羡慕,以此反衬出自己内心的孤寂
这首词写老友别后作者的凄凉寂寞心境,同时写他对老友的深切思念之情。会宗名沈蔚,吴兴人,是词人的老朋友,也是当时有名的词人。沈蔚与毛滂、贾收等为诗友,有诗词唱和。
修既治滁之明年,夏,始饮滁水而甘。问诸滁人,得于州南百步之近。其上则丰山,耸然而特立;下则幽谷,窈然而深藏;中有清泉,滃然而仰出。俯仰左右,顾而乐之。于是疏泉凿石,辟地以为亭,而与滁人往游其间。
滁于五代干戈之际,用武之地也。昔太祖皇帝,尝以周师破李景兵十五万于清流山下,生擒其将皇甫辉、姚凤于滁东门之外,遂以平滁。修尝考其山川,按其图记,升高以望清流之关,欲求辉、凤就擒之所。而故老皆无在也,盖天下之平久矣。自唐失其政,海内分裂,豪杰并起而争,所在为敌国者,何可胜数?及宋受天命,圣人出而四海一。向之凭恃险阻,刬削消磨,百年之间,漠然徒见山高而水清。欲问其事,而遗老尽矣!
今滁介江淮之间,舟车商贾、四方宾客之所不至,民生不见外事,而安于畎亩衣食,以乐生送死。而孰知上之功德,休养生息,涵煦于百年之深也。
修之来此,乐其地僻而事简,又爱其俗之安闲。既得斯泉于山谷之间,乃日与滁人仰而望山,俯而听泉。掇幽芳而荫乔木,风霜冰雪,刻露清秀,四时之景,无不可爱。又幸其民乐其岁物之丰成,而喜与予游也。因为本其山川,道其风俗之美,使民知所以安此丰年之乐者,幸生无事之时也。
夫宣上恩德,以与民共乐,刺史之事也。遂书以名其亭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