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文是丘迟写给陈伯之的一封书信。丘迟在信中首先义正辞严地谴责了陈伯之叛国投敌的卑劣行径,然后申明了梁朝不咎既往、宽大为怀的政策,向对方晓以大义,陈述利害,并动之以故国之恩、乡关之情,最后奉劝他只有归梁才是最好的出路。

第一段开头用了一组气势磅礴的对比,描写陈伯之原来的风光和如今的狼狈。“将军勇冠三军,才为世出,弃燕雀之小志,慕鸿鹄以高翔。昔因机变化,遭遇明主,立功立事,开国称孤。朱轮华毂,拥旄万里,何其壮也”这几十个字把陈伯之勇武善战、审时度势的品质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,其后又把陈伯之取得的诸多骄人战绩进行了一番渲染。于是,这与后文“一旦为奔亡之虏,闻鸣种而鼓战,对穹庐以屈膝。义何劣邪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突出了陈伯之今昔境遇的极大不同,又暗含对陈伯之已经失去,识时务、英勇等品质的讽刺。

第二、三段,转为语重心长、苦口婆心的劝导。作者先说明陈伯之并非真的不明事理、反复无常,只是因为一时糊涂才会投敌。接下来作者仔细说明了当今皇帝的宽宏慈,表示朝廷不会对陈伯之早年的叛变行为进行惩罚,同时也晴含“如此明君圣朝,舍之其谁”之意:为了赢得对方的信任,作者还引用了历史上众多君臣相得,明君不加罪于罪臣的事例,告诉陈伯之,如果他投降,便会为圣人之道所称颂,所谓“夫迷鎏知返,往哲是与,不远而复,先典攸高”。而且还隐晦暗示,这不仅不会成为陈伯之的污点,还会成为一段佳话,这是从名誉角度发诱惑陈伯之。

第四段,全段运用对比手法,将陈伯之的个人安危荣辱与民族大义相对照来进行劝说。此段核心是“夷夏有别”。指出不论异族现在威势多么强盛。终究会走向灭亡,华夏中原的正统绝不会断送在异族手中。

第五段,作者质问陈伯之:难道你想与必定灭亡的异族一同覆灭吗?对比上段的温情与苦心,此段显得极为严肃。其中道理更是不容反驳。如果说作者之前对陈伯之动之以情,是为了让他放松内心的防线,此段则希望晓之以理,彻底击垮对方的戒备之心。

第六段,作者还对陈伯之现在的心情进行了揣度。作者以文人惯用手法,浓墨捕写故乡风貌,意图唤起陈伯之内心的乡情,触及他不能返乡的苦痛,所谓“暮春三月,江南革长,杂花生树,群莺乱飞。见故国之旗鼓,感平生于仇,抚弦登陴,岂不怆恨”应该说,这是义人作者在“以己之心”揣摩武将陈伯之的心情,人类美好的感情是相通的,作者笔下醉人的江南风景,勾起陈伯之的返乡愿景刻洋溢在字里行间的,是一股脉脉温情,但作者出人意料地转了笔锋,写到了当今的形势。皇帝圣明,天下安乐,四方来朝,唯有北魏不明形势,存狼子野心,必将自取灭亡。将天下形势剖析得如此清晰,陈伯之也该懂得选择了。

全文基本使用偶体双行的四六句式,但注意参差变化,具有音乐美及和谐的节律感。文章内容充实,感情真挚。作者突破了骈文形式上的束缚,克服了南朝骈文大多形式华美、内容空洞的弊病,而自出机杼,写出了这篇流传千古的优秀骈文。今天读来,仍能给读者以美的艺术享受。